述边情堪为往事师 解奇渴痛饮仇人血(2)

  刘松山听了连说:不好,不好,马贼果真变了。刘松山正待去唤聂董二人,前来商量。

  聂董二人已经由头站赶回转来,一见刘松山之面,一同气喘喘的说道:“马贼已变,我们的队伍,大半有病,不能御敌,怎样办法?”

  董福祥又单独献计道:“事已危迫,军门可率轻骑,赶紧先走,只要军门一个人脱了险地,标下愿与马贼在此拼死。”

  刘松山不等董福祥说毕,一把执着董福祥的手,突出双眼珠子,厉声说道:“董福祥,你虽好心,难道姓刘的如此贪生怕死不成。况且我已这般年纪,就是死于马贼之手,也是我姓刘的对得起我们爵帅。不然,他老人家为甚么不调别军,单单调我随他来此呢。”

  聂功廷接口道:“军门乃是国家栋梁,怎好去和马贼拼命。”聂功廷边说,边把他的手向着刘松山乱挥道:“军门快快走吧,再迟一刻,那就不能走了呢。”

  刘松山气得乱顿其脚伪大怒道:“这是甚么说话,姓刘的从来不干这种丢人之事!”

  刘松山的事字未完,立即一面回马,一面指挥他的一部分的亲信队伍道:“此地不甚险要,你们快快埋伏此地,若见马贼追来,你们出而腰击,马贼必定以为埋伏已过,他必放胆再向前追,本军门另有办法。”

  刘松山吩咐之后,即与聂功廷、董福祥二人说道:“此去二十里有座小山,名叫峒峡,地势很险,你们二位,埋伏那里,一等马贼本人走过,你们赶快率兵追杀,那时我在前面一定回兵和他大战,这样的前后夹攻,我们的病兵,便可以一当百了。”聂董二人奉令自去。

  刘松山又把其余的四个统领,十多个营官,一齐叫到跟前很郑重的说道:“诸位统领营官,今晚上的这场厮杀,只要大家拼命,马化-父子二贼,便有九成死法。”

  大家听说,无不忿忿的答道:“军门放心,常言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在一时,我们大家只要不怕死,那个马贼,不怕他怎么厉害。”

  刘松山连称好好道:“这末我们快快前进。”刘松山说着,立即加上一鞭,首先向前飞马奔去。大家各率队伍,也向前进。

  直等东方调白,方才看见后面尘头大起。刘松山料定马化-父子已经追至,连忙摆开阵势,立马而待。

  不到片刻,果见马小-率了大队赶来,远远的瞧见刘松山等在那儿,他就飞马上前,高声对着刘松山说道:“寿卿军门,何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起来。我们父子并无歹意,寿卿军门,究为何事,不别而行。家父已在后面等候,特命小-追上前来,务请寿卿军门快快回转,稍领家父饯别之情。”

  刘松山瞧见马小-不提他那亲信队伍埋伏之事,越加知道小-这人,十分险诈,顿时冷笑一声道:“哼哼,马小-,你们父子二贼的诡计,早被本军门识破,本军门就算小人,你们就算君子,不过本军门并不欢喜饮你们的饯行酒,却欢喜饮你们二人的血。”

  马小-一见骗不了刘松山,当下变脸大骂道:“姓刘的老贼,你既不受抬举,这末且看还是你这老贼饮我们父子的血,还是我们父子饮你的血。”

  马小-尚未骂完,刘松山气得大吼一声,立即挥动人马,直扑马军。马小-的战术,本也不弱,不过他的邪术不及乃父罢了。此时一见刘松山大有和他拼命之意,忙用他的洋枪,拍的拍的,对准刘松山这人打来。刘松山虽然年老,他的本领却比马小-高过十倍,又知马小-曾得邪术,忙不迭用他手上的两柄马刀,交换着一柄护住他的咽喉和前胸,一柄只去当当当的拨落近身子弹。他一边拨落子弹,一边一马冲至马小-的阵前,放出他那两目的神光,钉住马小-这人不放,使他一时不及去施邪术。

  ……哪知刘松山正拟弯转手去,向他背上怞那神箭,要想射死马小-的当口,说时迟,那时快,他的部下四位统领,一见他们上司奔到马军阵前,生怕中了马小-的妖法,立即一同手挽雕弓,扑的扑的对准马小-的要害射去。可巧内中一箭,不偏不倚的射中了马小-鼻梁,马小-痛得丢了手上的那支洋枪,顿时把缰一紧,回马伏鞍而逃。刘松山正在拼命之际,如何肯将马小-放松一步,立即也把他那坐马,加上几鞭,箭般似的追了上去。

  马小-的那个心腹大将香娃娃,那时正在押阵,一见马小-受了重伤,败下阵去,赶忙一马挡住刘松山的去路,马上厮杀起来。刘松山依然把他的性命,置诸度外,看见那个香娃娃前去和他厮杀,当下又大叹一声道:“来得正好!”好字方才出口,二人已经杀得难解难分。刘松山手下的四位统领和十多位营官,大家正在恨得此次祸事,都由香娃娃一人而起,谁也不肯懈怠一点,同时一哄而上,便将香娃娃围在核心,你也朝他一枪,我也向他一刀,恨不得立刻就把香娃娃这人,砍为肉饼,方出大家之气。香娃娃虽然来得十分饶勇,无如双拳难敌四手,不到半个时辰,稍一失手,被刘松山觇空扑进,一刀砍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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