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轶想_经典散文_.

旅途轶想
文/栗子
[写于2015年]

  呜...! 呜... !
  列车轰鸣着,由烟台向武汉方向驶去!
  栗子的老爸带着爷爷,终于坐上了列车。与一般乘客不同的是,这列车下的铁道,老爸参与修筑过,三十多年之后,才得第一次乘坐,必定感慨万千!

  栗子常听老爸说起过,那时老爸年轻体壮,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在村里绝对是一条硬汉。恰逢村里分派了外出支工任务,去修筑烟台至蓝村段铁路,老爸被光荣地选上了。多年后,他仍然记得乡村们锣鼓喧天的欢送场面,二十二岁的老爸告别了新婚的老妈,踏上了征程。人工修铁路,那可是重体力活,还好馒头尽管吃,猪肉粉条大菜也满足供应,老爸不仅与工友比饭量,那活计做得也无人能比,圆满地完成了修路任务。
  另有两次外出修筑机场和水库,老爸都是主力军,总是奋战的第一线。
  说来也巧,九十年代,桃威铁路启动修筑,依然沿用全民筑路的方式,这一次可以是出资和出工两种方式任选,六十岁的老爸,拥有二十岁的心脏,根本不怵那点体力活,二话没说,奔赴工地,以他特有的圆满方式, 完成了筑路任务。这是老爸第二次修筑铁路。只是这一次没有了锣鼓,没享受到欢送,不过年逾六十仍能披挂上阵,也很自豪!经济方式的改变,人的思想也在变,事做完了,唯一缺失的是没有了荣誉感!
  老爸的蛮力无人能敌,他的工具都是粗制,一般人是用不惯的。近二十年,雨水稀少,村里的三个水库便是他发力的地方,闲不住的老爸,每至冬末春初,引水整淤,挑沟筑田,田地总是修整的松软平细、有棱有角,看着都象长庄稼。耕用几年,村里重新规划土地,这几亩良田便为村里做了贡献,老爸并不懊悔,依然如故,继续整淤​。

  栗子老爸和爷爷也是第一次去武汉大姑家小住,他们或许也有武汉情结。列车轰呜着走了一天,已经年迈有病的爷爷,稍有糊涂,时久不至,心里烦闷,命令老爸让列车调头回家,老爸做不到也很无奈,爷爷的巴掌便赠送过来,这就是他们爷俩的交流方式。
  老爸,这不是第一次享受爷爷的巴掌。有一年那是春耕时节,老爸是生产队长,爷爷是耕手,老爸嫌爷爷没耕到地边,叮嘱他,也许是声音大了些,触到了爷爷忍耐底线,立马享受了爷爷的巴掌。
  爷爷的坏脾气,也是很有名的,不过坏脾气并非都是坏事。那年早工需要送饭,四姑和小姑却忘记了,别的生产队员,都在吃用,唯独爷爷没有饭吃,后来小姑姗姗迟来,爷爷气愤发泄,一脚踢翻了饭篓,委曲的小姑,也一气之下,离开家来到武汉,从此脱农入城。
  坏脾气或许也遗传,栗子老爸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老爸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的思想,我们五个姊妹他没看哄过,甚至没有抱过,相反,都挨过他的打骂。老妈脸上的伤疤也是老爸的业绩。父母是无法选择的,做儿女的,只能逆来顺受!

  老爸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他没有出过远门,可乳山海阳文登牟平等周边的县城方圆百里的集市,他常光顾,说话幽默,会做小生意,是他的特长和爱好,他有一绝招便是心算,称完帐清,又快又准。有时农忙或者是雨天,不能赶集在家憋得难受,哈哈,人所有的爱好都是一样的,所爱得不到的心情是共鸣的。
  来到武汉大姑家,爷爷由老爸在家照顾,或许是老爸没有留意,爷爷走出家门,糊涂迷向,失踪了七天,最后在武大校园被找到,父子俩抱头痛哭,老爸终得解脱。
  爷爷身上带的钱款却一分不少,这七天七夜是如何度过的,只有他自已清楚,他真的是糊涂了!
  十几天的旅途很快便结束了,短短的时间,却让老爸差一点经历亲情别离,本该愉快的行程,却是满腹的苦涩,还好没有出现大意外!
  每每乘列车出行,栗子都忘不了看看车下的铁轨,也想象着老爸在此奋战的身影。虽然老爸脾气坏了些,但丝毫没有削减我们对他的尊重,他奉献的一生,至今仍让人们受益,受益不仅仅是他的子女,他生产的粮食,每年也够一百人食用。
  老爸以他自身吃苦耐劳、自食其力的身教,教育着我们姊妹,尽管靠自已之力,走起来艰难,但是却走得踏实安稳,从无畏惧,越走越宽!
  一位地地道道的农民,在默默中劳作,他没曾想过他的作为是在为后世积攒福荫。
  栗子把老爸写入文中,也是以这特有的方式感恩,同时也告诉天下儿女,父辈之不易,必须心存尊敬,不忘感恩!

  祝愿老爸健康长寿,同时也祝天下所有的默默奉献的父亲,健康长寿!
  人在途中,思飞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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