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几何:寸心不昧,万法皆明_经典散文_.

人生几何:寸心不昧,万法皆明

楚教授母亲患病住院,他返乡陪护,耳闻目睹周遭病患的疾苦,难过到半夜三更睡不着觉。我对他说:“当我难过的时候,我就问自己,你到底有多难过?一百块钱的还是一千块的?说个数,我付。然后,就发现,自己也没有难过了。”这是实话,我自己的确是这么做的,而不是对教授的讥刺。教授并不姓楚,我跟他也不熟,算是网友吧。在散文半死不活的今天,他执着地维护着一个散文论坛,至少这一点我很敬重他。嗯,不值钱的敬重。我长得并不眉清目秀,也不算是文人,但的确有个多愁多病的身子。坦白说,我并不喜欢这样,所以,他一旦犯多愁善感的毛病,我就如上面所说的,简单粗暴地给他怼回去。钱包放在手边,你只要敢张口,我就敢送出去,至于送出去后老婆孩子是否喝西北风,你敢不管,我也就不在乎。如果你在乎,那就少他妈跟我矫情。

父母去世后,我了断了那份苦追了多年的恋情,然后一个人,有了几年时间安心去反省和认清自己。那段时间的文字,有网友曾经评论说:“是拿刀把自己的心剖开来看。”其实,当然没那么血淋淋,最多算是时常把自己逼到墙角吧。就像上面那样,我逼视着无处可躲的自己,去获取那个最真实的答案,然后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是的,我要的是一个真相,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想知道,自己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如果我只有一块钱,如果我只能救一个人,如果我明天就会死掉,那么,我到底想做什么。除了自己,我到底还在乎谁?有多在乎?想起了几个月前跟另一位网友的争论,他坚信情谊是无价的。我的回复是:“那东西在人的心里或者脑海里或许是无价的,但在现实的口袋里,它一定有价,因为你就那么多,再多,你拿不出来了。”

心太大了,大到我们仿佛是万能的,可以同时爱好多人。可是,现实中的我们是渺小的,不要说众生了,很多时候,我们甚至不得不把几千块钱在父母和妻儿之间做切割。一边是“问心无愧”,一边是“囊中羞涩”,很难说哪个更应该被关注,多看前者可以让我们活得更从容,多看后者则可以让我们活得更真实。父亲曾后悔当年让我选了工科,文理分科时我文科是全县第一的,如果走那条路或许可以考更好的学校。我也一度后悔,尤其是大学面对一点兴趣都没有的那堆专业课时。但毕业后我反而很感谢父亲,我没学到多少工科的知识,但工科的思维,却的确是一把解剖自己时很有效的刀,可以直指本心。愿景不是不可以谈,但是,还是先告诉我你有多少预算吧。真想“大庇天下寒士尽欢颜”?来,咱们算算到底需要多少间房子,然后一起讨论下如何去找钱。或者,你只是随便说说?

好吧,很多时候我发现,我的确只是随便说说。那想法可能是真实的,但我不想也没能力掏腰包也是真实的。我是真的很同情很多人,也是真心不想给他们捐助哪怕一百块钱。很多事儿很好,但我不想去做。很多人很可怜,但我不想去帮。因为,我有更想做的事儿。在让别人多活一天和让我儿子的尿布降低一个档次之间,我毅然选择后者。至于前者,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好吧,所有的不知道,几乎都是不想知道。真想知道,医院那么多,募捐网站那么多,随便去哪儿,还怕善良的预算花不光?或许,想知道自己善良的预算到底有多少,真该多去那些地方走走。只是,好吧,有必要这么逼自己吗?难得糊涂。多数人愿意为道德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批评别人的不道德——这话是我说的,显然,过激了。

那天读玄幻小说,看到一句话,莫名的喜欢。“寸心不昧,万法皆明”,它如是说。百度了一下,知道这话来自一本古代的儿童读物。只是,小孩子哪儿能明白这话啊。寸心不昧,难道说的是不昧良心?或许,它更接近那句“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好了,不引用了,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几句,那么,简单一点吧,自知者明。怎样才能自知呢?如我这种笨人,只好是把自己逼到墙角了。中学时,读一本哥哥带回来的美学书籍,然后被里面一句话给迷住了:“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境逼而神境生。”有时候学问太多也是麻烦,一不小心,就又引用了一句。看看就好,我其实并不知道说这些话的人是什么意思,毕竟无法跟本人对质了。我也就是猜猜,是否猜对了,天知道,好吧,还有很多人,认为他们也知道。替死人代言,好像不需要得到授权的,好像而已。

我替自己代言,偶尔,叶子也替我代言。她最近把家里的床拆了,买了张新的高低床,准备让天天睡上面。虽然她其实也没有时间表,天天什么时候要睡上去,但是,这不影响她花这一万多块钱。然后,她又买了张六千多的学习桌,为了让天天养成好的坐姿。再然后,她自己拿起榔头,把我们副卧的木头衣柜给拆了。她嫌弃那个衣柜做得太大,让副卧显小,准备弄个小点的。“那个太大了,占地方,将来卖房子,下家会觉得这个房间小。”她如是说。等到拆完后,我俩面面相觑,因为发现,那房间之所以显得小,跟衣柜没啥关系,而是,它本来就小。拆掉的床和衣柜堆放在房间里,整个房间乱七八糟。然后她准备找货拉拉把这些拉回娘家去,床找个房间支起来,衣柜烧火。我小心翼翼地附和着,夸老婆能干,并庆幸她榔头用得好,没伤到自己的手。

楼下叫了物业,投诉我们家浴室地漏漏水。我跟物业楼上楼下跑了一圈,他确认说:“的确是你家地漏有问题。”我问:“你们能修吗?”他说不能。“那修一下多少钱?”我又问。“大概三四百吧。”他说:“关键是人工贵。”我先去跟楼下道歉,许诺会很快修好,然后向叶子汇报。让我安心的是,叶子竟然真的不会修地漏。赶在她上网查方法买电钻之前,我赶紧把这个活揽了下来。吃过晚饭,出去溜达了一圈儿,果然就找到一家能干这活的门头。那师傅骑着电动车载着我回家,检查了后说:“有两种,便宜的三十多,贵的六十多。”自然就交给他了,他拿出工具折腾了半天,把地漏那里挖了个洞,然后走了,临走跟我说:“现在是湿的,不行,等干了再喊我过来。”浴室不能用了,大晚上,我们一家四口去健身房洗澡,幸好叶子跟那老板娘熟,虽然我们只有两张卡,但还是让我们进去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带天天洗淋浴,水龙头太高,水下来冲击得他不舒服,东躲西藏。

叶子挥舞榔头敲衣柜的时候,我悄悄溜走,代老总去愚园路参加一个会议。有日子没进城了,结果早到了了接近一个小时。天阴沉沉的,我在这条著名的街道上信步溜达着,权当一次旅游。路两边很多小店,除了面包咖啡,也卖葱油饼和小笼馒头。花店里的花开得正妍,古树上长满了瘤,路过一家中学门口,来往的学生,多数都比我高一头。会议自然是无聊的,回家的时候天开始下雨,在那个十字路口,去给岳母买了两个葱油饼,又拐进边上的面包房,给叶子买了三个芝士卷。小心在背包里分隔放好,路上折腾一个半小时到家,饼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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