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亿美元的诱饵(3)

  “你先回去吧。有事儿我再叫你。”老康吩咐小姐。

  小姐甜甜地笑了,异常职业地说:“先生玩好!”

  等小姐走远了,老康才把自己的老耳贴在门缝上偷听里面的动静。他毕竟是个有教养的文人,是个曾经见过世面的中央银行总行的处长,他不愿意没根没据地闯进去,让老婆不好做人,让自己自取羞辱。

  在门缝里,他听清了阮大头关于百万英镑的故事;从门缝挤出的声音中,他听懂了文才子关于各家银行拍阮大头马屁的小话;透过门缝,他还听出了龚梅为了拉存款对阮大头的阿谀奉承,只是这细小的门缝无法使他瞧见自己老婆的小手此时是被一个丑男人握着的!从所有的谈话里,老康明白了,屋内之人在轻歌曼舞之中谈论的只有一件事:用别人的钱给自己赚钱!从他们的谈话里,老康还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没钱的,巴结有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忽然,他不想再进去捉啥奸了。他相信,老婆此行绝对是为了钱,而不是为了奸!他相信,老婆现在还不至于为了钱而奸!那么,老婆之所以离自己而去,说到底也还是为了钱,是因为自己没有钱!正像龚梅自己说的:“怕老婆跑呀?有本事,多挣点钱,你甭让我上班呀!”

  他悻悻的离开了房门,心灰意懒地走回大堂。当他留恋地回望老婆依然在里面歌舞升平的房间时,他瞥见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在倏忽中,一晃就不见了。

  老康仿佛突然明白了啥:这么瞧着,自己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是希望自己与老婆大战一番,让老婆作瘪子、难堪的!他是谁?为啥要这样做?难道他与老婆还有啥不可告人的旧恨私仇?

  在“天上人间”快活够了的人们并没有老康想得那么简单。当一曲《友谊地久天长》再次响起的时候,在几乎没有光亮的霓虹灯下,大眼睛小姐率先现出了妓女的原形。她把头贴在谭白虎的肩上,嗲声嗲气地开导道:“老公,要不要到楼上开房间吗?”

  此时的谭白虎在心灵上早已不再是处男了。他一下子就晓得了大眼睛小姐的意思。这意思虽然再次引发了他的下身革命,但是却无法抵消他的囊中羞涩。他装傻充愣道:“我有银行宿舍,住高级宾馆干啥子?”

  大眼睛小姐明知道这单生意恐怕要吹,却依然不死心地推销自己的肉体:“银行宿舍人家怎么去嘛?”

  谭白虎只得装作啥子也没听见,闭上双眼,最大限度地享受大眼睛小姐给予自己的最后温馨。

  此时的阮大头,也没闲着。他把扑射着酒气的大嘴巴几乎贴到龚梅白皙、娇小的耳朵上,轻声地呢喃着:“我早就在楼上开了房,等打发走小孩子们,咱俩再一起喝酒,成吗?”

  龚梅把手扶在阮大头的厚肩上,心里头早就晓得阮大头的鬼心思,也早就有话儿备着呢。她不卑不亢、有虚有实地应对如流:“老公还在家等着呢!我再怎么一心扑在事业上,也不能没白天黑夜地连轴转,回去再看老公的脸色吧?而且,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到分行报一笔贷款项目哪!”

  阮大头不甘心一个美人儿就这样白白地溜掉,起腻地哄骗道:“晚上,我们就把存款协议签了嘛!”

  龚梅把一只纤细的小手在阮大头的厚肩上,轻轻地拍了几下,意味深长地说:“谢了。我们来日方长呢!”等乐曲声刚刚一落,她招呼上谭白虎,竟又风一样轻盈地飘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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