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文章」故乡

年底，老家的村上要叠罗汉灯，终年在外打拼的父亲准备带我回去图个热闹，可我拒绝了。理由很简单，与看着一群素不相识的亲戚相比，我更愿意与电脑陪伴。

然而，无聊、空虚侵袭了春节时节的我。无聊到在想一个问题：我的故乡在哪儿？

或许就是老家吧。自古以来，故乡的概念经过千年的沉淀已经演变成生养一个人的地方。可这对于一个生下一月便离开老家的婴儿来说，老家早已不是养我的那个地方。父亲为了事业，我为了学业，全家为了生活，这个三口之家漂泊在外十几年。可能在某些特定的节日会萌生回家团聚的念头，可这么多年下来，除了一些避不开的红白喜事，就连过年也很少回家。所谓“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也早已忘却了故乡的容貌，只有那涓涓绿水、连绵青山偶尔倒映在脑海中，可这些也都快变成回忆。若是要细细描绘老家，哪里有座桥，哪里有处田埂，倒成了难事一件。与其回老家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七大姑八大姨，与其回家尴尬的拜年，我反而更愿意去享受这一份过年的清静。每次母亲与亲戚视屏通话时，总有人会问：“你儿子怎么不回来？”母亲也只好无奈地说：“毕竟常年也在外面的孩子，对老家没有多少感情。”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再也不是我梦中思念的风景。也许从跟着父亲在外漂泊的那一刻起，不知是我抛弃了故乡，还是故乡忘却了我的存在。总之老家再也不会是我的故乡了。

我的故乡在哪儿？亦或是如今的居住地？

这个答案怕是支撑不住故乡的厚重。既是故乡，必要生我养我。不管这个地方是否生了我，就从养我这个方面说也绝非故乡养育一个人的那种亲切。尽管父亲挣扎在这个“繁华”的地方，但乡下人变成城里人这种鸡变凤凰的事情也没发生。反而难得回家一趟会油然而生一种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的心情。家里是开店的，童年时期本该天真，本该单纯的我却过早接触了这个社会繁杂的那一面。环绕在耳边的是脏话声，陪伴在身旁的是一群斤斤计较，占些小便宜的人。没有英雄，只有平庸，只有那永恒不变的金钱至上。这就是养育我的“繁华”。童年需要伙伴，可对我来说，除了学校，再也没有其它地方有一两个伙伴。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被小区给完全毁灭。小区，这个符合现代化社会的产物，让我始终只能幻想着门前那一片宽敞的水泥地，憧憬着能有一两个热情的邻居，这就是“繁华”带给我的无限遐想，这就是养育我的土地。

故乡太小，小的只盛得下两个字。或许应该改成：故乡太小，小的只剩下两个字。我的故乡在哪儿，是户口簿上的一纸空文吗？我大抵真的是一个没有故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