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的一天

2020年12月17日    农历十一月初三    天气：冬凉日暖

今天父亲又没要到钱。

这要钱的活已经有一个月了，那欠债的托了又拖，也不知拖到何时。心里的滋味更是难言，埋怨、懊恼、可怜、无助，各种心虚萦绕，想发泄出来，可当我看到父亲那同样的眼神，又不知如何出口。

父亲是上午出去讨债的，他身体不好，怕冷，穿着保暖内衣，搭着毛衣，加绒衬衫，然后是加厚的皮衣，最后在披着前年春节我买给他的风衣。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骑着电动车便赶了过去。路程要十三公里，又正值入冬，风是冷的，身体也是冷的。

父亲是下午一点回来的，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家。见我在客厅，赶忙关上了门，与我打了声招呼，说了一句下午将钱送来，便回房间休息了。我知这是那欠债的安慰他与我的谎言，父亲想必也知晓，他不愿多说，我也不想多问。

我不愿在家等着，便出门转了一圈，买了些甜点。回去的时候在门口看着父亲骑着电动车出来，说要去司法所一趟，我怕出事便跟着过去了。

司法所离家不远，在镇政府边上，门口有一处很小的公园，儿时经常来这玩。但是直到今天才知道这里叫司法所，以往只知这里是政府机关，从未注意是做什么的。也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来到这里。

父亲上到了二楼，找寻着办公室，遇到工作人员问着陆所在不在，被告知不在后便离开了。

离开后并没有回家，带我去了一趟菜市场，我看天色已晚，过了买菜的时候，问他去干吗。他说天冷了给我买顶帽子，我拒绝了，告诉他我不需要。他还是执拗的说着来都来了，过去看看，便随他一起去看了看。最后没有我喜欢的款式，没有买，回家了。回去的时候，父亲特地饶了个远路，专门去买了一包六元的烟。

到家后我跟父亲坐了下来聊了聊讨债的事情。因为意见不合，我俩吵了起来。他没有骂我，只是不停的端着茶杯喝着水，说着我会处理好的，会处理好的。

看着父亲脸上的痛苦，我也安静下来，不愿再与他吵了。回到房间，写下今天的日记。

在我回来的这些天中，就是这些事情充斥的我和父亲的生活，没有其乐融融的父贤子孝。只有被生活裹挟着的无奈和无助，以及在冰冷的严冬中我们苦苦坚守的一丝温暖。

想到这里，突然想去听一首歌，父亲写的散文诗，歌下面有这么一个评论

——我自问这辈子没做过什么坏事，可为什么会被生活扼住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