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我的心伤

NO.1 身上的伤,心中的痛
九月的第一个晚上,苏彤独自一人坐在宿舍了听着歌,舍友们说是出去逛街,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对于一个刚上大二的女生来说,听歌可能是唯一的消遣了吧。
“我疯狂地往前追,你头也不回……”音乐突然间就停了,灯也熄灭了,从窗外刮过一阵风,苏彤立即感到了刺骨的凉。
什么情况!?停电了?不是吧!大街上的灯可都在亮着呢。
苏彤心里有些发怵,不会是最近恐怖片看多了,产生幻觉了吧!?
真是越想越觉得不对,苏彤给男朋友杨宇秋打了个电话,约好在A市B桥上见面后,便关好门窗,匆匆离去。
街上极为喧闹,虽已是傍晚时分,可天气还是那样的热,唯有一人穿着密不透风的长袖衫。 她,就是苏彤。
苏彤是个漂亮、惹人喜爱的纯朴女生,然而在这个内向、纯朴的女生身上,有一道丑陋的伤痕。一年四季,无论天有多热,她都会穿着长袖衫,很少出门。她的左臂上有一道长约15厘米的疤痕,活似一条小细蛇,极其丑陋。这道疤痕从她8岁那年就有了,一直到现在,都是内心抹不去的阴影。
众人的眼光近乎全都聚集到苏彤身上了,这女孩不会是有病吧?大热天的穿什么长袖衫啊?
苏彤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的心隐隐有些痛。
要不是今天的“特殊情况”,我才不出来呢……
低头,不予理会,继续前行。
NO.2 站住,告诉我你是谁
总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强,她总觉得有人在仔细地盯着她,抬头,看到马路对面的一位白衣少女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可是,离得有些远,苏彤并未看清女孩的面孔。 一辆大巴从面前驶过,女孩便不见了踪影。
苏彤愣了一下,继续走自己的路。
A市B桥上。
“彤彤。”老远就看到一个身着灰色T-恤的帅哥冲着自己挥手。她笑了笑,跑到男孩身边。
“彤彤,今天有事吗?平时可没见你这么主动约我出来哦。”杨宇秋递给她一瓶水,用温暖的手轻抚了下她的柔发。
“宇秋,陪我走走吧。”她是那样的小心,拉着杨宇秋的手,漫步在B桥之上。她还在想今天的“奇异事件”。
对于杨宇秋来说,这也许是一种幸福,但是,他知道,苏彤今天有事,不然他不会这么忧郁,这么沉默的。他最了解她了,但还是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只是静静地走在她的身旁,握紧她纤细的手指。
突然,苏彤的眼前闪过一道白影,她停住了,随即又跟了上去,“宇秋,跟上!”
三人疯狂地奔跑着,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
白衣女子跑的很快,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轻盈地步伐让人不解。
三人到了田野。“站住,告诉我你是谁。”苏彤喘着气,问道。
白衣女子停住了脚步,却没有一点累的迹象。
苏彤和宇秋都不敢靠近,只是距白衣女子五、六米的距离。
NO.3 姐姐,还记得我吗
白衣女子慢慢转过身去,轻声笑了。
两人瞬间呆住了,这个女孩,有着和苏彤一模一样的面孔,只是,女孩脸色苍白,头发略微枯黄,显得有些颓废模样,没有苏彤那样纯朴迷人的气质。
“姐姐,你还记得我吗?”女孩的声音很轻,很柔,让人心寒。
一句话,触碰了苏彤内心最灰暗的一面。
记得,她当然记得。
苏彤有个双胞胎妹妹,叫苏珊,仅仅比苏彤小了一个时辰,两人自小生活的就非常融洽。 苏彤成绩好,性格内向,而苏珊恰好相反,性格开朗的她经常和一些不学无术的男生在一起玩,成绩更是一落千丈。
家人都非常喜欢苏彤,不喜欢苏珊,但由于她们有着相同的面容,相同的个头,总让大家分不清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苏彤也总是在第一时间内保护苏珊,因而两人的关系非常深厚。
直到她们8岁那年,苏珊和一些所谓的认得“大哥”玩,险些被卖。 苏珊挣扎,苏彤挺身而出,咬了“头领大哥”的手臂,苏珊得以逃脱,但这一举动惹恼了他,拿刀便向她们砍去,苏珊跌倒了,大刀已向她挥来,她吓得大哭,瘫倒在地。
“啊——”听闻一声叫,睁开双眼,是姐姐替她挡住了挥舞着的大刀,刀光从苏彤的臂肘一直滑到手腕处,鲜血染红了雪白的T-恤,“头领大哥”领着弟兄们扬长而去。
“姐姐,姐姐——”苏珊痛哭不已,仰天大叫……
几位好心人听到苏珊的哭声急忙赶过来,将苏彤送进了附近的医院。
家人由对苏珊的讨厌,转变成了恨。 几番商议,决定狠下心来,将她送给别人家。 苏珊在这一刻,没有了泪水,没有了言语,她那又笑的心灵彻底支离破碎……
那一夜,九月的第一个夜晚,是苏彤最难过得一夜,而苏珊却一直沉默。 临行时,她给了姐姐一个拥抱,“姐姐,你是我这一生中最爱的人……”
那夜以后,苏彤再也没有看到她的妹妹,再也没有了妹妹的音讯……
NO.4 多年来,我想你
“苏——珊。”苏彤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眼中闪过一道喜悦,可更多的却是悲伤。
“嗯。”苏珊静静地走到她面前,轻轻抱住她,“还记得我们上一次的拥抱吗?”
“十一年前……”苏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声大哭。 只是,只是妹妹的身体好凉、好凉,几乎感觉不到来自她体内的任何温度。
杨宇秋瞬间明白了她们之间的事。因为苏彤以前曾提起过她是有一个妹妹的,但她仅提起过那一次,仅仅一次。他替苏彤感到高兴,但又有莫名的恐惧。 这个叫苏珊的女孩,让他充满了警惕。
三人沿街一直走,在沉默中想着自己的事。
夜深了,宇秋将她们送回了宿舍,对苏彤轻声道:“小心一点你的妹妹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苏珊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在她的角度看来,他们刚刚更像是做了一次亲密事件。她冷冷地笑,眼中充满了忧郁。
宿舍里还是没有人,苏彤感到很奇怪,开了门,让妹妹坐下,灯一下子亮了,音乐随之响起。苏彤心头一颤,开始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她似乎明白男友离开时所说的话了……
“姐姐,近来爸妈可好?”苏珊倒像是随口一问。
“……”苏彤没有回答。 在苏珊走后的一年里,父母不断生病,找来的医生都说是查不出原因的,只能束手无策。父母便是在病痛中离开了,苏彤清楚地记得,父母离开的这一天,是九月的第一个晚上…… 其余的亲人也在这些岁月里相继去世,奇怪的是,去世的日期都是每年的九月的第一个晚上……
苏彤十六岁那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小小的她不知受了多少苦才挨到现在的,还好现在有了宇秋的照顾。唯一令她不解的是,以前欺负过她的人,都人间蒸发似的消失了,像她的妹妹…… 此后,无论她做什么,几乎都能成真,朋友们都说她是个“半仙”。
“姐姐,睡觉吧。”苏珊不再问些什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苏彤应了声,也躺下了。但她的呼吸是那样的急促,甚至有些燥热。
“姐姐,我好想像以前一样和你在一起。”
“姐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好冷啊,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给我温暖……”
“姐姐,我承认,你比我优秀的太多,我很爱你,所以,我将你的一切心愿都尽可能地实现。”苏珊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吐字十分清晰,又略带些沙哑。
“姐姐,我好冷……”
苏彤,不忍再听下去,将被子轻轻地盖在妹妹身上,“盖上吧,会暖和些的……”为什么,为什么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呢? 泪水已自眼角滑落。
NO.5 为了你,我不惜一切
苏珊从床上坐起,跳坐在窗台,显得十分清素。
“都凌晨了,她们怎么还没有回来?”苏彤看看了手表,有些担心。
“姐姐,她们待你很好吧。”
“嗯。”
“姐姐,我要走了…… 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能陪着你走下去了……”
“你…… 真的……?”苏彤惊异,却顿时没有了害怕的心理。
“呵—— 姐姐都知道了。”苏珊从窗台跳下,笑了笑,“对,没错,我不过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苏彤强忍着泪水,故作冷静地看着妹妹。
“姐姐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生命中最亲的人,姐姐忘记了吗?姐姐救过妹妹的命啊。”
是的,那件事情,苏彤永远也忘不了,那是她一生的痛……
“姐姐,把外套脱下吧。” 苏彤照做。
左臂上的伤口似乎浅了好多,颜色似乎也淡了呢。 “因为抢救的不是太及时,伤口感染到了,所以,伤口留下很深的印记。”苏彤苦笑道。
“姐姐闭眼。”苏珊喑哑的声音引人心动,但苏彤听得出妹妹心中的忧。缓缓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坐着。苏珊轻轻抬起她的手臂,只一秒。“好了,姐姐可以睁眼了。”
睁开眼睛,却又是那样的想哭。妹妹的手臂多了一条丑丑的疤痕。
心开始痛了……
“你怎么那么傻啊。”苏彤紧抱着妹妹没有温度的身体,失声痛哭。
“为了姐姐,我不惜一切……”苏珊淡淡的望着窗外,泪从脸颊滑过。只是,这泪,很红,很浓,像血……
NO.6 来世,我还愿做你的守护者
苏彤和妹妹漫步在她的大学校园里,想起了好多。
那年,她十六岁时,几个男生对她“虎视眈眈”,视她为风水宝地,等待着侵占她的好时机。放学的路上,几个男生拦住了她,将她强行拉入了一个黑胡同里。她挣扎,她叫喊,可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她感到那样的无助。这时,几乎是几个男生同时惨叫,倒地,地上全部是血。苏彤吓得立即跑开,那一瞬间,她看到一道白影掠过……
那年,她十八岁,大一。 一个男生为追求她而追不到,便起了害宇秋的心思。结果,那个男生神秘失踪了……
那年……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妹妹做的,妹妹为了保护她,不知害了多少人。
“姐姐,今天我现身,第一,是来祝贺你们恋爱一周年;第二,是——我的忌日;第三,是来道别……”
恋爱一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她和宇秋都不记得,而妹妹却了如指掌。
“对不起,姐姐,到底是双胞胎啊,我和你爱上了同一个人,但是,我知道,我不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我只能仰望你们的幸福,不回首我的痛楚……”
“……”苏彤微微颤动的唇又闭上了。其实,她早该在十一年前的今天就猜到妹妹的结果的,可是,她不敢想,她怕想到了,会心痛。
“姐姐,终于,魂散的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来世,还让我做你的守护神吧。”苏珊轻盈地迈开步子,华丽地转身化作白色的花瓣,飘落到苏彤手心。
“珊珊——”她有些绝望,痛声呐喊着。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唯一的亲人的,即便她是个孤魂野鬼,她也愿意让她陪在自己身边……
NO.7
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宿舍。 舍友们早已安然入睡。
“果然,花还是落了……”苏彤轻轻将花瓣放入日记本中,在最后一行写下:“九月,我的心伤……”2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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